【凌李】 一场欢喜（下）
我想要尽量把它缩短点，不显得拖拉。
所以一天删删减减
但是删完以后却发现……
卧槽！！！怎么还是这么长！！！（扶额）
十三
他在酒杯碰撞声中惊醒，窗外暖阳挂了半边天。
李熏然揉着发晕的头钻进厕所，舒舒服服洗了个澡。
哼着小曲边穿睡袍边迈进客厅，然后定格。
他居然忘了……客厅里还有人。
凌远还没醒，沙发的长度显然和他的身高不符。弓着身子侧身而睡，倒是会自己找毛毯盖着。
绑紧腰带，蹑手蹑脚上前，蹲在沙发边。
睡觉了的人明显温和了太多，不像醒着的时候冷漠。
李熏然戳了戳他的鼻梁，又戳了戳他紧抿的唇，最后揪了揪耳朵，满足的起身去准备早饭。
“我昨天跟你说了些话。”
李熏然把鸡蛋打进锅里，他知道这人醒了，就倚在门边“你都听见了？”
“嗯。”凌远瞧着他背影，越看越瘦，也不知道都那么多东西都吃到哪里去了。
“凌院长，给个回应啊。”李熏然还是没回过身，用锅铲给煎蛋翻了个身，蛋香扑鼻而来。
身后黑影贴了上来，腰上搭了双手，他被密密实实搂进了怀里“跟人说话要看着对方，亏李警官还是警察呢，平常审讯犯罪嫌疑人就是这样的吗？”
“你犯法了吗？”
“我记得有人说过，我有点侵犯人隐私。”
一阵杂响后，锅铲掉在地上，李熏然愣“卧槽？果然是你！”
“是我说的，倒不是我写的。我战友写的，改天你俩认识一下。”
凌远在他脖子上咬了口，嗯，比想象中还要好。
“……”
“李警官，你的煎蛋烧糊了。”
十四
平安看着凌远从车上下来，小脸上全是欢喜“叔叔，你最近有点忙哦。”
凌远弯腰把他抱起来，往居民楼的电梯走去“叔叔最近有点事，你在奶奶家要乖。”
“我可乖了，”平安一只手搭在他脖颈后面“就是想你。”
凌远敲门，年迈的老人开门，看见来人满脸欢喜“是小远啊，快进来，我说呢，平安怎么一接电话就跑出去了。”
“我来之前给他打了个电话，怕你们不在家。”
平安是凌远接收的一个肝胆患者，母子。但是即便是凌远亲自操刀，还是没能救下平安的母亲。
对平安好，凌远不否认，一半出于喜欢一半出于愧疚。
老人成了平安唯一的亲人，他常常来看望，一来二去，便熟了，尤其是平安，欢喜的不得了，老人虽然不说，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对凌远的喜欢。甚至有时候凌远觉得，就这小小的房屋内，远比他的那个大家要温暖。
“小远年龄不小了吧？也不准备成个家吗？”
凌远正教孩子认词，闻言愣了神，念错了音。小孩子机灵，没跟他读“奶奶，叔叔有喜欢的人了。”
“我还说小区里陈奶奶家的女儿不错呢，原来有了啊。”
凌远失笑“有了，奶奶，您别操心了。”
李熏然抱着一箱的便利贴按着手机上的信息登门造访，开门的是个鳄鱼男孩。
他眼角一跳“不好意思，敲错门了。”
“没敲错，就是这里。”小孩眨着眼看他“快进来吧。”
凌远的家倒不像他那个人那么冷漠，布置的很温馨。家里摆了些照片，单人的，或是抱着小孩的，孩子自然就是他脚边这个小鳄鱼。玩具洒了一地。
“凌远？”
他叫了声，低头“你爸呢？”
“你弄错了。”小孩嫌弃的看他“他是我叔叔，人家未婚。”
小李警官盯着他的的鳄鱼帽顶“你叔叔呢？”
“为我跟你见面准备大餐。”
“我跟你？”李熏然脑里叮的一声，放下手里的箱子，当着他面打开，指着里面成堆的猫脸便利贴“感情这些丑出天际的字是你写的！”
“对啊，有问题吗？”平安直接坐在地上，在箱子里抓了几把“你是不是特别失望？”
“我为什么要失望？”
“不是你心上人亲自写的。”
“你几年级？”李熏然看着他，个子挺高，年纪应该不小。
“三年级。”
李熏然嗤之以鼻“大龄儿童。”
平安摊手回击“巨婴。”
十五
“我知道的。”简瑶最近沉浸在新婚的幸福中不可自拔，说话都带着幸福的女人味“你跟你的私人医生恋爱了。”
李熏然瞪眼“这么明显？”
“真是苦了凌远了，喜欢你这么个二愣子。你也不动动脑子，要不是喜欢你，人堂堂一个大院长，天天被你无偿使唤，早甩脸走人了好吗？”简瑶瓜子嗑的利索“被自己心上人天天叫哥们，真想求一下凌远的心里阴影面积。”
李熏然甩头“你懂个屁。”
好嘛，两情相悦，他喜欢。
“这是你家的，这是我家的。”李熏然坐在凌远脚边，把配好的钥匙摊在茶几上“以后每人两把钥匙。”
凌远把腿上的电脑移开，把人提上来，给腿上换了个挂件“什么你家的我家的，咱们家的。”
李熏然头埋在他脖子处拱，呼吸着凌远的味道“两套房，给平安一套。”
“平安奶奶不会要的。”凌远手从睡衣的衣摆滑进去，触上温热的皮肤“留着吧，谁会嫌房子多啊。”
李熏然被弄的打了个哆嗦“非礼勿碰！”
“食色性也。”凌远揉着他腰，顺着脊梁骨往上，感受着掌心紧实肌肉的触感。皮肤下的筋脉、血液、骨头……完完整整组成了他怀里的这个人。
“摸够了吗？”
“得摸透才好下口。”凌远噙着他耳垂，“就像动手术前，都要了解患者的详细情况。”
李熏然揪着他衬衫领子往旁边倒去“警察抓犯罪嫌疑人都是先扑了再说！”
世界都是无声的，李熏然觉得又冷又热，只剩下交缠的呼吸声。
“熏然，看着我。”
“滚。”
十六
“凌远同志。”韦三牛啪的把报告甩在他面前“我们得谈一谈。”
凌远靠在办公椅上“谈什么？”
“你跟李熏然的事。”
“私事。拒谈。出去。谢谢。”凌远往前倾身，趴到电脑桌前打开QQ ，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跳动着，伴随着最后一次敲键的声音，消息发了过去。
“你跟李熏然这样，很容易影响我们的心情。”
“影响你们？我跟他干什么了？”调出表情包，挨个选着合适的，最后发了两个企鹅互亲的表情过去。
“每天早上在医院停车库搂搂抱抱，中午在办公室粘粘糊糊，晚上在电梯里……我真是没脸说。”韦三牛一屁股坐在他面前“我知道，你俩久旱逢甘雨，能理解。但是吧，咱能体谅一下同事吗？最近院里很多小护士们都觉得自己失恋了，严重影响工作人员的心情。”
凌远啪的合上页面，严肃“工作期间受外在事物影响，说明什么？说明我们的思想工作做的不够透彻，导致这些医生护士对自己的事业不够认真，责任心不强！通知下去，下午五点开会，一群小姑娘，缺少思想教育，给她们加强加强。”
“……”
他刚刚是来找凌远说什么的？
李母看着在自己跟前来回飘荡愁眉苦脸的儿子，放下手里削了一半的苹果，语气甚是关心“然然啊？”
“妈……”李熏然回以难为表情，看向自己母亲“你削你的苹果吧，不用管我。”
“我是想说，你挡到我电视了。”李母挥手。
“你也别转悠了，想把人带回来就带吧。这么大的人了，这点事自己做主就好。”李父抖抖报纸，头也不抬直接戳破某人的表演。
“好啊，简瑶，”李熏然转身往楼上跑“居然敢打小报告，我手机呢？”
“不是瑶瑶说的，你别去找她，”李局长终于舍得看他一眼“你妈亲眼看见的。”
“妈？”他错愕的回头。
李母嗯哼两声“也真是巧了，就前两天啊，我一老姐们跳广场舞扭伤了脚，我就陪她去那个第一医院看诊。这一下车，就在那个车库里，啧啧啧，还穿着警服呢……使劲往人医生身上蹦……都要把人医生给按地上去了……我还当是哪个神经病人跑出来了……仔细一瞧，我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搁啊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后来就逮了个护士一问，不得了啊，人是院长的小男朋友……”李母嘲讽的毫不留情“我记得某人怎么跟我说来着，啊‘最近队里忙，平常就不回来吃饭了’，周末打个电话让回来吃饭，也说什么在朋友家吃了。你倒是真忙啊你！平常怎么教导你的，不要去做那种“上瞒母下瞒父”，还有脸在这装无辜。缩什么肩啊你，把你那脖子上的东西给我盖盖，出门了别说是李家的人……”
“我爸说的是不应该‘上瞒父下瞒母’……”李熏然紧了紧领口，接茬。
很成功。
接下来就是长辈的战场了。
李熏然悄悄摸摸偷溜出了家门。
十七
“就是不知道那个什么复活甲啊，你到时候给我买，用我的帐号。”李熏然领着平安往电梯走去。
“真笨。”平安紧紧攥着他两根手指“也不知道叔叔是怎么喜欢你的。”
“你这种智商能知道才怪。”
“李熏然你想打架是不是？”
“打的过我再说。”
按下楼层键，电梯迅速往上升，失重感让两人微微一晃，李熏然把平安搂紧了些“小胖子，抱紧我的腿，别摔了。”
“李熏然！！”
电梯门缓缓打开，直通的走廊上，站着两个人，李熏然一眼就认出了穿白大褂的男人，凌远。
他的对面，一个年长的男人神色有些哀求，又有些小心翼翼，他在说些什么，但凌远明显不想听，好几次侧身想走，又被男人挡住。
应该是病人的家属吧。李熏然拉着平安就要上前，小孩却不动了。
“平安？”他低头。
小孩咽了咽口水，拉紧他的手，摇头“不要过去。”
“怎么了？”李熏然蹲下身，平视他“平安，叔叔可能遇到了麻烦，我们得去帮他。”
李熏然的安抚并没有起作用，平安反而后退几步，险些摔倒“很可怕。”
“那个人吗？”李熏然指着凌远对面的男人。
平安摇头，看他，小孩眼里有毫不掩饰的畏惧和害怕“叔叔很可怕。”
李熏然心里咯噔一声，那边男人试图去拉凌远，被凌远狠狠甩开，凌远很生气。
认识这么久来，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凌远那样的表情。
愤怒，厌恶，憎恨，无奈，乞求……
所有的负面情绪，在那个温暖的人身上，全部爆发。
“平安，你在这等我。”
李熏然把书包交给平安，摸着他的头顶“哥哥是警察，哥哥去救叔叔，别怕。”
凌远已经有些崩溃了，这个男人只要往他跟前一站，他连呼吸都困难。那些不堪的过往，母亲的疯癫，绝望和挣扎，都在一点一点击垮着他的理智，像根无形的线，慢慢勒紧他的脖子。
他忍着体内疯狂的情绪，语气近乎乞求“许乐山，你还不清楚吗？只要看到你，就会让我觉得我身体里一半是懦弱疯狂，一半是自私凉薄。当我求你了，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，求你了好吗？你就给我条活路……”
“老凌？”
脖子紧勒的线霎时松断，第一口新鲜的氧气涌入鼻腔，凌远觉得自己就像溺水的人终于把头伸出了水面，眼睛酸胀。
他呼吸急促的回过头，正对上那双满是关心的眼睛，干净的，澄亮的，把他从深渊里一点点往上拉着。
“熏然……”
许乐山也看见了这个突然出现的青年，他能感觉到凌远瞬间平静下来的情绪。蓦地想起听说凌远有了个交往的对象，叫李熏然，是个警察。连忙绕过凌远上前打招呼，，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，
“你就是李熏然吧，我是――”
“你别碰他！”
凌远一把拉开许乐山，把李熏然往自己身后推，“别碰他！”
李熏然被推的猝不及防，他今天穿的鞋子又滑，就这么直直栽到了地上，天旋地转的昏暗后，隐约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血从他的后脑慢慢漫开。
平安在哭。
凌远惨白着脸。
他颤颤巍巍爬起来，去拉愣住的凌远“老凌……”
凌远突然甩开了他。
“叔叔很可怕。”
凌远，这一刻的你，真的很可怕。
“警察也救不了叔叔，你任务失败了。”
平安趴在床边，两只眼睛红肿。
李熏然缓着恶心感“平安，跟叔叔吵架的那个男人，你认识吗？”
“是叔叔的父亲。”
十八
护士过来抽针，平安舔着干燥的嘴唇“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。叔叔一看见他，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。”
针尖从皮肤抽离，李熏然按了会手背“叔叔在哪？”
“他的办公室。”
医院的病服真丑，李熏然扒拉了几下裤子，确认不是那么怂，才推开微敞的大门，里面拉了窗帘，一片昏暗。
沙发上的人头也不回“有事去找金副院长。”
李熏然单手锁门“这件事只有凌院长能回答我。”
他直接推开茶几上的东西，坐下“凌远，我们谈一谈。”
凌远蹙眉，伸手想要抱他，又猛地缩回去“上面凉，别坐。”
李熏然双手环胸，微微俯视，审视着他的动作“是很凉，你抱我下去。”
凌远闭眼“别闹。”
偏偏这人还得寸进尺，蹬掉了拖鞋，盘腿坐上去“你在怕什么？我身上有刺？还是你身上有什么东西？”
凌远一怔，沉默。
许久，才开口：“熏然，对不起。”
李熏然一开始不懂，等他掏出李熏然房子的拿把钥匙的时候，李熏然有一瞬间很想拔枪。以往办案追捕的时候，只要他拔了枪，就都能抓住犯人。
可是，拔枪能抓住犯人，却抓不住凌远。
李熏然抓过钥匙往他衣服口袋里塞“作过头了啊。”
“熏然，”凌远抓住他手腕“听话。”
十九
平安背着书包，看着凌远为他打开车门“李熏然呢？”
“他回家了。”
“哪个家？”小孩捏紧书包带子，迟迟不动。
凌远伸手把他抱上去“他自己的家。”
车子驶离车库，平安趴在窗户上，看着医院大楼渐渐被抛在后面，直至再也看不见，才慢慢挪回位置。
“叔叔，你不要李熏然了，是吗？”
红灯乍亮，道路上的车慢慢停下来。平安久久未得到回答，只能自己偏头去看，然后慌了“叔叔，你别哭啊。”
平安，是叔叔不敢要啊。
要不是今天许乐山的出现，他都忘了，自己身体里流的东西，到底有多不堪。
懦弱疯狂，自私薄凉。
怎么能去脏了，那么干净温暖的人。
二十
“平安再见。”
“再见。”
“明天见，平安。”
“明天见。”
凌远坐在车里，看着小小的人影从校园大门跑出来，飞快拐了道，与家的方向反向而行。
他启动车子，不远不近的跟着。
老人打电话的时候，他正在办公室打报告。
“平安这两天有点小感冒，小远，他在你那里做作业的时候，别让他喝凉水。”
“在我这做作业？”他打错了个字，按删除键，却一不小心删了一行字。
“对啊，这孩子这两个月来不是都在你那里做完作业才回来的吗？怎么了小远？”
“没事，我知道了，您放心吧。”
小孩子在撒谎。
矮小的身影穿梭在高楼大厦中，张望着等待绿灯，飞快的跑过宽阔的马路，一往直前。
他站在楼梯口，看着平安踮着脚尖，费力的把手上的便利贴贴到门上。因为身高问题，他只能贴到门的一半，便显得整张门便有些滑稽。
上半边空无一物，下半场满满当当。
“你在干什么？”
平安被吓了一跳，像受惊的兔子蹦了一下“叔叔？”
他慌忙的想用自己身子去挡门上的东西，凌远已经先他一步撕了一张，小孩的字因为练习的问题，已经端正了不少：
“请你救救我叔叔。”
凌远眼睛一酸。
平安低着头，盯着地砖上的花纹“我想把李熏然找回来，他回来你就不会整夜睡不着了，也不会因为胃疼哭了……他说他是警察，他可以救你的。可是我给他写了这么多张，为什么他一张都不收啊……叔叔，李熏然是不是在生气啊？我以后不骂他笨了……我给他买复活甲……”
凌远摸了把门锁孔，指腹全是灰。
“他没回来了。”
凌远第一次见李熏然，小警官是被铐着送来的，他最近不太舒服，让他来医院也不愿意，同事劝不动，干脆就这么简单粗暴的解决了。
彼时凌远正在跟人谈医疗合作的事，小警官在一旁嚷的不行，他抓过手底下的稿纸，揉成团丢了过去，正中小警官的一头卷毛。
小警官怒气冲冲回头看他，连带着一头卷毛都在愤怒的抖动。
对上他的时候，又突然笑开了。
嘿，笑的真好看啊。
凌远在心底给小警官盖了个章。
现在李熏然就站在他面前，笑的灿烂。
可凌远觉得不好看，一点都不好看，因为李熏然身上有铁链，把他往泥潭里面拉扯。
“熏然……”
李熏然没回应他，只是笑着，像初见时的模样。可是铁链渐渐的，把他拉进了泥潭里。没顶了。
“叔叔，快起床了，我上学要迟到了。”
平安在敲门。
他从床上惊起，大脑混沌。
二十一
第一医院收了个精神病人。
是个警察，办案的时候，被犯罪嫌疑人挟持，注射了刺激神经嗯药物。
几经周折，送到了这里。
院长亲收。
“怎么送这里啊，这里又不是精神病院。”
“听说是病人自己的意思，大脑受了过度刺激，唯一能说的一句话，就是咱们医院的名字。”
“好奇怪哦。”
凌远站在拐角处，听着两个女护士的交谈，声音渐渐远了，他翻开手里褐色笔记本：
“好棒，看见他在处理黄牛票贩子，帅的飞起来。以后受伤了都去第一医院。”
……
最后一篇日记的时间，停在了两个月前：
“居然敢赶我！你给我等着！抓完坏蛋，回来拆家！”
字里行间，仿佛那个家伙真站在他跟前，跳脚的骂着。
凌远扯着嘴角笑，液体啪的落在“拆”字上，晕开了墨，他小心的抹开“好啊，我等着。”
许乐山又来了。
凌远平静的让他坐，给他倒水。
两鬓微白的老人受宠若惊。
“你别误会，”凌远说“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，只是恨累了。”
他这半辈子，所有的憎恨和厌恶，从李熏然被送来的那一刻，都散了。
他现在想的，只有一件事。
熏然啊，听话，快点好起来。
二十二
一身疲惫回到家，家里一片漆黑。可是按这个点，平安应该还在做作业。
“平安？”
他按开灯，被满屋的彩带和气球惊在了原地。客厅里坐满了人，一对五官和熏然相似的夫妇、韦三牛、简瑶、医院的同事、穿着警服的人……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家可以容下这么多人。
“你们……干什么呢？”他放下公文包，走过去。
韦三年从人群里面站出来“你忘了，今天是平安生日啊。”
他才猛然想起，却又觉得不对劲，平安的生日，这些生面孔怎么回事？
“平安？”他在人群里寻找着小孩子的身影。
“叔叔。”
身后突然响起小孩的声音，他回头，脑子一懵。
带着生日帽的平安身边，竖着一道人影，警服把他包裹的身形修长，挺拔如松。
“我接到报警，”李熏然笑的有些羞涩，大抵是太多的人看着他们“有人让我来救救他的叔叔。”
凌远忙应“我就是他叔叔。”
身后的人群哄堂大笑，平安捂着嘴跑开。
凌远几步上前，把人狠狠搂进怀里，重重的松了口气。
李熏然身上还有消毒水的味道，乖乖的靠在他怀里，露出来的耳朵泛红。
“老凌啊，我的血干净，你要吗？我分你点。”
“要。”
――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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