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凌李】 一场欢喜（上）
突然没了杜方脑洞
so
杜方缓缓
凌李暖暖
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
一
怪哉。
李熏然提着一袋奋力挣扎企图自救的螃蟹，愣愣的站在自家门口。光滑的门板上，正贴着一张萌猫脸便利贴，字体一笔一划像画上去似的歪歪扭扭：
“手割伤别吃酱油、海鲜、辛辣。”
他四下张望，奈何空空走道把他这鬼鬼祟祟的动作称托的像个傻逼一样。
“有人吗？”
……
“好吧。”他尴尬着咳了几声，自言自语“半年了吧？虽然你的每一张纸条都是关心或者善意的提醒，我也很感激。但你这种行为已经有点出格了，我得提醒你，不要在警察面前以身试法，否则警察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以法制人。”
伴随着钥匙插进锁孔，扭转，锁开，李熏然再一次看了看空荡荡的走廊，郁闷的进了家。
二
“真是奇了怪了。”李熏然看着手上的纱布被一层一层的揭开，露出里面狰狞的伤口，缝合线像难看的扭曲着的蜈蚣趴在他手背上。
他抬升目光，盯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白衣男人“凌远，你说这个人会是谁啊？”
面容温和的男人专心处理着他伤口边残留的药液，声音低沉平稳“你不是警察吗？”
“警察也不会掐指算命啊。”李熏然坐直身体，圆眼溜溜的转了几圈，又转回凌远身上“也不能随便就动用权利的。可是这个人吧，你说他对我要是存有不轨之心，为什么每次都是给我写一些关心的话呢？可是如果说是好人吧，这种做好事的行为，为什么不当着我面说呢？”
凌远细心的把最后一圈纱布裹好，俯身去收拾脚边散开的医药箱，把纱布、棉签、胶带、药水一一摆放整齐，再慢慢合上“如果这个人的行为对你造成了困扰，你可以去报警。”
李熏然送给他一个偌大的白眼，揪着自己身上的警服“你瞎吗？”
“你不是说不能随便动用权利么？那走合法程序又怎么了？”
被反驳的无以言对。李熏然倒向一侧，横躺在沙发上“你存心气我呢。”
“实话实说。”
“你心怎么这么冷啊？咱们好歹也相识两年多了，假装关心我一下也不会死啊。”李熏然哀叹，闭上眼“出勤两天没合眼，借你地方睡个觉，我神经都紧绷的疼。”
凌远走到办公桌边，打开手机音乐播放器，轻缓的舒适音乐随着他指尖的点动缓缓流淌在房间。
三
“李队早。”
“李队早上好。”
“早上好啊。”
李熏然单手插兜，迈着长腿几步跨进办公室。简瑶刚把早点放在桌上，招呼着他过去吃。
一手翻着尸检报告，一手捏着蒸饺吃的不亦乐乎。
简瑶撇了眼他灵活自如的手“伤口这么快就好了。”
李熏然挑唇，炫耀的一笑“我的私人医生，医术是开玩笑的吗？”
简瑶长哦一声，继续低头整理资料。
“李队，犯罪嫌疑人的位置锁定了，局长让我们马上行动，实施逮捕。”小李满头大汗的跑进来，气喘吁吁。
李熏然唉着，放下手里半个小笼包往外跑过“别急别急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，天网恢恢……”
简瑶目送着他清瘦单薄的背影直摇头“傻子。”
用筷子把半个小笼包夹回快餐盒，盖好。整齐的放在李熏然办公桌上。
四
“当时小张没拦住他，让他钻了空，队长马上上去反扑，也以失败告终。说时迟那时快，我猛地从埋伏点跳出来，扑在那人身上，扣着脖子把他按倒在地……嘶――”
李熏然好看的五官一皱，倒抽一口凉气“他拼了命的想反抗，我马上想要拷住他的双手……疼疼疼――”
凌远丢掉手里的沾血棉球，眼神阴沉“比起这个，我更想知道，你既然这么勇猛，这一指长的伤口怎么回事？”
“……”
“不愿说了。”
“有什么不愿意的，不过是他同伙持刀冲出来了，我没来得及挡……”
越说越小声，到最后熄了声。
凌远沉默片刻，把最后一截医用胶布贴好“真厉害。”
沙发上的小警官乐呵呵的摸着贴着纱布的伤口嘀咕“也不知道今天‘纸条先生’又会给我写些什么。”
凌远坐在旁边吃着他带来的午饭，小警官手艺并没有被他的职业耽搁，家常菜的味道特别好。听了这句话，侧头望他“你不是一直说他侵犯你隐私么？我怎么听着，你还挺享受的啊。”
“这个一言难尽。就好比昨天吧，晚上回去‘纸条先生’跟我说小区维修水管，第二天七点就会开始停水，停水一天。我立刻去厕所接了几桶水备着，中午回去做饭果然停水了，要不是他提醒，我差点午饭都煮不了。”
凌远很准确的抓了个重点，盯着手里的汤碗，心惊胆颤“你用厕所的水煮午饭？”
“啊？不是啊，做饭的水是我从厨房接的。”
凌远默默松了口气，把最后一口汤喝干净。
五
还是这种搞怪的猫脸便利贴。
“额头伤口注意防水，忌口。”
他对着纸条琢磨了一会，小心翼翼的撕下便利贴折好放进口袋，转身往保安室去。
“这个。”李熏然指着视频里的小孩“麻烦问一下，这是谁家的小孩？”
保安戴着深度眼镜辨认了半天“看着面生，不像我们小区的孩子。”
他又调出几张全是小孩在自家门口贴便利贴的视频片段“这些呢？也不是吗？”
保安一个个看完后，摇头。
李熏然第一次很想爆粗口。
看不出来啊，这个“纸条先生”背后势力挺强大的嘛，小弟千千万啊。
不会是哪条道上的扛把子吧。
凌远做完手术出来，整个人都有点昏，强打着精神去换手术服。护士便急着叫他“院长，您手机响了一个下午了。”
他刚摘了口罩，闻言蓦地一惊，直奔自己的衣柜。
全是李熏然。
拿着手术刀在活人身上动刀的手都没抖过，此刻却怎么也控制不住的发抖，拨着那个号码回过去，立刻接通：
“凌远，救我！”
眼前一阵抹黑，凌远腿一软，险些跪到地上，头晕脑胀一下涌了出来，耳朵嗡嗡作响。他不得不扶着衣柜，控制着发抖的声线“别怕。你在哪里？我马上过来。”
“过来就不用了，我也是崩溃了，我明明拼死对方了，结果对方居然能立刻原地复活！更过分的是居然还有一半血！尼玛！这让我怎么干啊！”
“……”
韦三牛哼着哥从旁边大摇大摆走过来，瞧着凌远的难看脸色，停下脚步“哟，凌远，你这是怎么了？手术刀忘患者肚子里了？”
“没事。”
“没事脸色这么差？”他不放心的上前，试探了下凌远的额头“没发烧啊，怎么会脸色差成这样？”
他推开，浑身都出了身虚汗“真没事，家里的小孩调皮，开了个玩笑。”
“啊？谁家孩子？”
凌远没搭理他，脱力的往长椅上走去。
小王八蛋。
六
“因为别人用了复活甲。”
李熏然拎着外套，搞笑的猫脸便利贴依旧瞪着比他还圆还大的眼和他对视。他抬手撕下，转身往楼下跑。
“进来。”
凌远感受着急促的敲门声，放下钢笔扬声。
门被人推开，短发女人焦急的走进来“小远，儿科那边有一个家长，非说我们给孩子乱用药了，导致他的小孩上吐下泻。可是明明是他不按照医生的话，给孩子吃了过敏食物。”
“孩子病情稳定了吗？”
凌远唰的站起身。
“孩子病情是稳定了，但是家长情绪还是很激动，非要你去给个交代。”
迈出去的步子便停下了，凌远回身看着眼眶通红的女医生，叹气，从桌上抽过纸巾“你是不是又出头被家属骂了？”
“那个男人对小护士动手，我就骂了几句。”
“林念初，你最近倒是跟郁宁馨学的不错啊，都学会冲动了。”凌远给她擦着有些脱妆的眼线“这种事保安处理就好，医生不要往上冲。”
“我这不也是为了小护士嘛。”
“我是怕你老公第二天杀来医院找我讨公道。他女人在我手底下工作，还总是受欺负，他要是以为是我干的就完了。”
林念初笑的无奈，偏头一怔“小远……”
凌远停下动作看她，又后知后觉的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门外。
小警官逆光站在门口，挡住了一片阴影，神色忽明忽暗，那双眼倒还是亮着，只是里面有些不太开心的情绪了。
“李熏然，你怎么来了？”
“既然你有事，那我先走了。”林念初识趣的离开。
李熏然侧身给她让道，看着她文静的侧脸，是个好姑娘啊。
“没有任务了吗？”他又绕回办公桌边坐下。
李熏然几步上前，掏出口袋里的便利贴拍在他面前“别装了，我知道是你。”
凌远平静的看了他一眼，才不紧不慢的看向便利贴，神色蓦地纠结起来“复活甲是什么东西？这字也太难看了吧。”
“……”
泄了气的小警官窝在沙发上抓耳挠腮，仰天长啸“这人到底是谁啊？”
凌远默默的把自己内部app跟老人机无差别的苹果收起来“我怎么知道。”
李熏然头疼的不行，加上又跑了几天外勤，这会神经一松一紧，疲惫不堪，直接晕了过去。
他只记得隐约记得，最后几秒钟，凌远这个院长，突然按响了院长办公室里的警报器。
无力的盯着苍白的房顶“你为什么要去按警报器，你应该立刻送我去救治的。”
凌远把点滴瓶挂好“让你少吃点你不听，胖的我都抱不动你，思来想去保安力气都挺大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那什么表情，我当院长这么多年来，头次按这个警报器，还是为了你，你应该感到荣幸。”
李熏然绝望“我宁愿不要这份荣幸。”
凌远冷冷的看他一眼，往门外走“有事叫我，我去查房了。”
直到确定小警官看不到了，凌远才停下，默默盯着自己双手。
居然会无措到，去按报警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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